□代雅丽

盯梢的人见后路被断，只好往旧水楼子的楼顶退却，疆风紧跟在他的身后。盯梢的人走到楼顶，见无路可走，只好和疆风再次激烈交手。盯梢的人脚下一滑，疆风趁机抓住他的衣领将其扔出楼去，他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，嘴里流出一大摊黑紫色的血。

疆风从楼上下来，蹲下身子看了看，用手试了试盯梢人的口鼻，确定没有呼吸后，疆风把盯梢的人拽进旧水楼子里塞进柴草堆，然后把柴草盖在尸体上面，确定没留下什么痕迹后迅速离开了。

此时的张婶家里，二妮和张婶正在唠嗑。

二妮说：“张婶，您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有多惊险。我下意识跟着疆风就进了里屋，没想到傻狍子就往屋里闯。现在想来我要是不进里屋就好了，我假装在外边买东西，傻狍子也不能起疑心。”张婶附和道：“杂货店嘛，谁去买东西都正常。”

二妮说：“现在想起来我还后悔，傻狍子开里屋门的时候我吓傻了，疆风把我挡在自己的身后，站在门口堵住了傻狍子。看到疆风的背影我心里充满了愧疚，可真是给疆风找麻烦了。”张婶说：“真是怪吓人的，后来事情咋办了？”

二妮说：“张婶，您听我说……”二妮一边回忆当时的情景一边组织语言描绘当时的情景。张婶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问：“橘红杀人了？她自己一个人就把傻狍子给杀了？傻狍子死了？”二妮点点头说：“傻狍子死了！”张婶惊呼道：“我的天！橘红也太厉害了！”

二妮说：“要不是亲眼看见，我还真不信这事。您不知道橘红的厉害，几下就把傻狍子打死了，后来我还伸手确认了一下，傻狍子真的没气了。之后橘红让我赶紧走，她说得跟疆风赶紧把傻狍子的尸体处理掉。”张婶问：“你就这么回来了？”二妮说：“我不回来还能在那儿待着吗？给人家惹了那么大的祸。”张婶说：“看样子你挺服她。”二妮说：“在武功上该服就得服，可是张婶……”二妮想了想担心地说：“我看到这些事后就睡不着觉了，这狐狸精心狠手辣的，可别因为什么事伤着疆风。”

张婶疑惑地问：“橘红是什么人？怎么这么厉害？”二妮摇摇头说：“不知道。但她太能打了，她要是伤害疆风我该咋办？我还真打不过她。”张婶说：“你先别胡思乱想。对了，光和你唠嗑了，差点忘了老赵家的那桶牛奶还没送过去。”二妮立刻站起来说：“张婶，我去送牛奶，你看着孩子。”

二妮刚出门送牛奶，炕上的烈士遗孤就醒了，翻了个身哭了起来。张婶赶紧过去照料他，但是他的哭声把二妮的儿子也给吵醒了，两个孩子一起哭了起来。事情就是这么巧，这时疆风推门走了进来。

张婶见到疆风高兴地说：“疆风来了，快来坐。”疆风和张婶打了招呼，然后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正在哭泣的孩子，但他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儿子，哪个是烈士遗孤小男孩儿。

张婶见疆风不出声，问道：“疆风，你是不是有啥事？”

疆风说：“张婶，事情太急，我就不跟您客气了。橘红老家来人了，今天要把孩子接走。我来是请您帮忙准备一下，把孩子的被子包得厚一点，再带一点粥、大饼子什么的，万一孩子饿了也好给他喂一点，一会儿我来接孩子走。”张婶急了，说：“要把孩子送走？这个孩子在这儿待得好好的，怎么就要走了？”

疆风说：“张婶，事情太紧急了，我就不跟您详细说了。麻烦您帮我准备一下，这些天给您带来不少的麻烦，我都记在心里了，以后我会报答您。”张婶说：“别报答我，这孩子可是人家二妮养的，这些天一直吃着二妮的奶，有时候奶水不足，她宁可饿着你们的孩子也没让这个外人的孩子因为饿而哭过一声。二妮虽然挺恨橘红的，但是孩子是你送过来的，二妮说不让孩子哭就是不让你哭，不让孩子受委屈就是不让你受委屈……”

疆风听完这些话非常感动，于是问道：“二妮呢？”张婶说：“二妮给人家送牛奶去了，一会儿就回来，你等一下，把二妮精心喂养的孩子抱走总得跟人家说一声。”

疆风说：“张婶，我知道是这个理儿。本来她养大我的儿子我就已经欠她一辈子了，现在又养大一个孩子，我还不清她的了。张婶，我会慢慢还的，一辈子不行两辈子，两辈子不行三辈子，一直到永远。但是今天我还不了二妮的情了，张婶，时间太紧了，我来不及见她了，请您转告她我的请求，我得马上走。”

疆风说完话转身往外走，两个孩子突然同时哭了起来。疆风听到孩子的哭声脚步停下了，但他没有回头，脚步沉重地走了。

张婶开始哄两个孩子。二妮的儿子哭得厉害，张婶就抱起二妮的儿子摇晃着。二妮的儿子安静了下来，可是烈士遗孤又哭了起来，张婶又抱起烈士遗孤哄了起来。小男孩儿根本就不吃这一套，只是一味地哭泣，无奈张婶只得一手抱着他，一手从锅里取出一碗土豆粥，一勺一勺地喂给他。就这样，小男孩儿安静了下来。

突然，张婶家的门被推开了，几个军警特务端着枪走了进来，用力地伸手去拽张婶，张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。张婶赶紧把孩子放在炕上问道：“你们干什么？”军警特务说：“抓你！”张婶问道：“我怎么了？我犯了什么王法？”军警特务不耐烦地说：“到警察局去说。”张婶挣扎起来，说：“你们松开手，我不去什么警察局！松开我，快松开我。”

见张婶抵抗，军警特务转变话题问：“听说鲁二妮也住在你这儿，鲁二妮人呢？快说！”面对这样的情景，张婶的脑海里闪现出去年她的儿子被抓的情景。于是张婶长了个心眼儿说：“鲁二妮已经走了，早就不在这儿住了。”军警特务问：“什么时候走的？”张婶说：“走了两天了。”军警特务又问：“去哪儿了？”张婶说：“偷着走的，不知道去哪儿了。”军警特务显然不信，说：“真的吗？”张婶说：“我跟你们说瞎话干啥。”

军警特务烦了，说：“算了，你先跟我们走吧。”张婶急了，说：“我还有孩子要照顾。”军警特务吼道：“少废话，谁管你有没有孩子。走！”不管张婶怎样哀求，他们还是架着挣扎的张婶走了。而两个孩子则在炕上大哭。